我是一条酸菜鱼

【底特律AU/贾尼】颠倒

托尼已经很久没来过这片街区了。

 

这片街区是与主城区截然不同的破旧，沿街乞讨的流浪者，破旧的有些过分的矮平房，闪烁不定的霓虹灯，偶尔会冒出点火花。

 

很难想象，工业化如此发达的时代竟然还会有这样破烂不堪的街道，像是灯光外的黑暗依附着社会的每一个阶段，随时随地表现着自己的贫穷和斗争。

 

灯带装饰的路牌即将掉下，挂在墙上的铁甲上奄奄一息，树叶落了一地，偶尔有断木枯枝随意的丢弃在地上，烧焦的边缘了无生气。汽车随意的停在路边，灰尘为它们蒙上了外衣，却遮不掉车窗上破裂的洞。

 

谁会来这么一个地方？

 

托尼手中握着枪，靠着墙微微探头观察着这个街道。路上没有人。他皱着眉为枪上膛。他走在街道，迈着沉重也无声的步伐。

 

整条街像是只剩下托尼一个活物，除了他的脚步声，只剩下了风吹过他的衣摆，又带走了地上的落叶，赶跑了某一根脆弱的树枝。

 

托尼警惕的看着四周。身后传出一声轻响。他猛地回头，手中的枪直指着声音的来处。

 

没有人，只是风吹开了一扇破旧的木窗。木窗轻轻砸在破旧的砖墙上，又发出一声轻响。

 

托尼从手枪上的缺口和准星瞄准着窗口，手指放在扳机上。

 

分毫不差。

 

托尼是模控生命最好的神枪手，哪怕是仿生人起义之前。他的准确度超过了任何一个量产的仿生人。因此也十足的自傲。

 

十分钟后，托尼收了手，把手枪举在脸侧，继续往前走。

 

这片街道已经许久没有人了。这里已经被人类废弃很久了。

 

两年前，仿生人在热闹的街区打响了起义的第一枪。

 

仿生人有比人类更长的生命力、耐力、力量、智慧，很快人类就不再占据优势。

 

好在仿生人的数量最终没有多余人，军火的储备量也不如人类多，人类的军队成功把他们驱逐到了这里。

 

人类和仿生人的战争已经僵持不下两年了。

 

但最近这些异常仿生人又开始平凡的活动，根据情报，仿生人中出现了一个从来没见过的家伙，带领着那些没脑子的仿生人，走上了一条崭新的道路。

 

托尼作为一名最高效的异常仿生人猎手，这次被派出深入异常仿生人的基地。目的只有一个--

 

击杀异常仿生人的新头领。

 

根据从被捕的仿生人处得到的情报，异常仿生人的老巢就在这附近的一艘货船上。

 

自然，那个什么鬼的新头领也在这。

 

那个异常仿生人对这个地方忠心耿耿。托尼花了大功夫才从他那骗取了这个地方的地址。

 

「自由」。他笑着。这些异常仿生人一生都在为此战斗，但他们终归是为此死去了。¹

 

但想起那个异常仿生人被击毙时惊恐的神情。托尼不禁咬了咬下唇，握紧的手中的枪。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任务发布者的那种无机制的声音萦绕在他的耳边，比那些该死的仿生人更不像人类。托尼甩甩头，试图和那些该死的异常仿生人的悲伤告别。

 

不过就是机器。坏了的机器。

 

不知不觉中，托尼靠近了情报里的轮船。轮船外表破旧，生锈的金属散发着特有的钢筋气息。

 

太阳已经有些落下了。傍晚的阳光被货船挡住了大半，托尼看着周围的阳光，默默忍下了阴影中时刻侵袭着他皮肤的寒冷。

 

他咬咬牙，利用周围废弃的起重架爬上了货船。

 

无路可走了。

 

托尼只好跳进冷的刺骨的水，从船底的排水口进入船舱。

 

他在附近的一个空旷广阔的舱体内找到了那些异常仿生人。

 

他们逃离了人类的城镇，皆身负其罪。他们杀死了自己的主人，有的借助工具，有的徒手施加暴力。

 

而现在--他们竟然在这燃着篝火的温暖船舱互相安慰舔舐伤口。

 

托尼冷眼看着火焰投影出的温暖和亲密。

 

他们无奈，却不无罪。

 

还不是时候。托尼握着枪，悄悄的避开了众人的耳目。

 

船舱里并无头领的痕迹，于是他不停的往上走。

 

最终托尼在废弃的驾驶舱里找到了他。

 

那个异常仿生人的头领--一个金发的男人。

 

至今没人知道他到底是什么型号的仿生人，只知道他几乎无所不能。

 

模控生命的高层猜测他是某个定制的原型机，但由于创造者意外的离世，他们暂时对他的来历一无所知。

 

托尼举起枪，对着头领的脑干位置。

 

头领转过身，蓝色的眼睛紧紧盯着他，声音不大，波澜不惊的眼神和平稳的声线彰显着他的平静。他甚至笑着向托尼打招呼：“Oh。Hello，sir。”

 

托尼不禁退后了半步，他警惕的看着对面的人，声音却是不被允许表现出任何恐惧似的的平静：“我收到的指令是活捉你，但如果你反抗，我可以选择击杀你。”

 

“我认识你。Tony Stark。”头领微微点头：“你好，我是Jarvis。”

 

“你好，Jarvis。”托尼说。

 

“你从不觉得奇怪吗？”贾维斯问：“你比仿生人更高效，更无情。你比仿生人更不像人。你的记忆不完整，总是莫名失去一段支离破碎的记忆。你睡醒了，却没有任何睡着过的感觉。你的同事不理解你，你的上司对你又太过冷漠。”

 

托尼又握紧了枪，在手上留下了一到划痕。

 

血液没有流出来。

 

托尼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他皱着眉，没有放松半分。

 

“不用你管。”托尼不再看自己的手掌，眼睛通过准星连接了缺口和贾维斯：“你是想说我和这些该死的仿生人是一样的吗？不可能。”

 

他暖棕色的眼睛在这时显得冰冷极了。

 

像是一个无情的机器，

 

像是那些仿生人。

 

“不，我是站在你那边的。”贾维斯平静的说。

 

最后他们还是打了起来。在这里，人类和机器站在不同的阵营。

 

场面混乱极了，托尼对着贾维斯开枪，距离很近，不超过两米，子弹擦着贾维斯的手臂飞进了轮船的操作台。

 

他的手臂渗了点红，就像是人类的血。

 

托尼无意中瞥见了那点红，他不由得顿了顿。

 

被打昏前的前一秒，托尼眼前只余下贾维斯手臂渗出的血色。

 

他是...人类？

 

贾维斯伸手接住托尼，把他抱进怀里。

 

“欢迎，这是你的世界。”贾维斯轻吻着他的眼睑，像是带着笑。

 

-可能有后续-

¹：康纳可以通过模仿马库斯声音的方式骗到那个异常仿生人货船的地址。